拿着集齐印章的卡片，我和妹妹被请回到一层会场。
“哥哥好厉害，真的好厉害！”
接下来应该是颁奖仪式，在主持台边等待的我一脸淡然地接受妹妹的吹捧。
“不但能想出那样的办法，还让主办方没法不承认。哥哥就像电影里的英雄一样！”
“哪里哪里，只是比常人稍微多了那么点霸气罢了。”
“这么厉害的人居然是我的哥哥，我说不定一生的运气都用完了。”
“笨蛋妹妹，运气这东西是用不完的。我们的好日子现在才刚要开始。”
“哥哥~”
妹妹的手指调皮地勾起了我的指节。
真是个坦率又爱撒娇的可爱妹妹。不过此刻这样的气氛，连我都想抱起她亲两口。
沉浸在喜悦与幸福之中，不小心就忘了周围。等我回过神才发现所有人都在望着我们。
我试着回想刚才飘过耳迹的话语。
“Kiss？”
“是的，这是本次比赛最后的考验。”女主持满脸堆笑。
“只要两位在台上交换真爱之吻，就能拿走我们的大奖。”男主持接过话。
“可以是激烈的法式热吻，也可以是清纯的蜻蜓点水。”
“你们已经向我们展示了什么是心心相印的最佳情侣，本次情人节特别活动将在两位的真爱之吻中迎来结束。”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台上带头出声，台下声浪不断。我一时分不清这些到底是所谓的群演还是真的想看两个年轻人在眼前接吻。
空气中仿佛飘浮起桃色气息，我看向妹妹的脸，眼中的视野有些许朦胧。
真的要亲吗？
怎么可能？她是妹妹啊。
但是这只是为了节目效果，就算真的做了她也一定会原谅我。
一定会原谅我......
“哥哥......”
我的妹妹，踮起脚、手捧胸前，双目微闭，即便已害羞得全身紧绷，仍仰起脸，犹如祈祷的仪式。
心脏猛烈地敲击胸腔。
她小巧的鼻子，娇气的嘴，纤细的眉毛，淘气的吊眼角，为什么看起来如此有吸引力？
为什么我的妹妹这么可爱？
如果，她不是妹妹......
不对！
我们能彼此信任走到终点，不正是因为——
尚存的理智在此刻敲醒了我。
“不行。”
我转身背对过她。
对着不能理解的主持人，我挤出个笑，“她还未成年。”
*
无法通过最终考验，我和妹妹放弃了比赛。
这个活动倒不是无人获胜，一早就被遗忘的老头老太组合，通过重重考验，平安无事地抵达了终点。据说老头背着老太过独木桥的场景看哭了不少人，两人在主持台长达一分钟的kiss也被剪切下来在各个视频网站播放。可以说，比起我们这对虚假的情侣，他们更有资格得到优胜。
离开会场后，妹妹不知道在想什么，总是沉默。
我主动搭话也会回应，看上去并不像是失落。
“就这些了，请帮我们尽快送到。”签好了送货到家的订单，我走回妹妹身边。
“虽然没得到一千代金券，不过给我们打了七折。”我扬了扬手中的收据，“现在全商场的人都知道我们是情侣了。”
妹妹对我憨憨地笑了笑。
“我刚才想明白了。”我继续开口。
“什么？”
“为什么受到挤压的气球没有爆炸而只是漏气，这不是天意，这完全是——”
“反正又要说是我胸太小吧！”
“是因为妹妹的温柔。”
“......出现了，哥哥的花言巧语。”
我轻轻地在妹妹身边坐下。
“所以，温柔的妹妹不会生我的气吧？”
“怎么会？我一直在拖哥哥后腿，全是靠哥哥......”
“是靠我们两一起才对。换成其他人我大概第一轮就被淘汰了。”
“但是......”
“因为你是我妹妹，我才能和你一起达到终点。”
坐在过道的长椅，听着商场舒缓的音乐，平缓流动的时间每分每秒都令人充实。
这并非随便任何人能给与的。
“这样的结果不也挺好吗？”我伸了个懒腰，“至少这几天都能睡懒觉。”
“那我也要睡懒觉。”
“说起来，妹妹那时候许的愿是什么？”
“可以不说吗？”
“不可以。”
“如果让我们优胜，可以让胸部先不着急发育。”
“那我可要好好期待一下了。”
“哥哥果然很H......”
在我和妹妹享受恬静时光时，意外的两个人来到我们面前。
“很容易就找到了。”
“说不定是命运的指引。”
是获胜的那对老年夫妇。
“来，这个给你们。”
我疑惑地起身，接过两人递来的银灰色小盒。
“这个是......”
我记得是比赛最后揭晓的“神秘奖品”。
好奇驱使我打开盒子，两枚戒指安静的躺在绸布中央。白银质感，内圈却是黑色，闪烁着点点银光，朴素的形状却一眼让人想到星空。
“好像是某个著名设计师的作品，主持人没撒谎的话，”妹妹凑到我旁边，“应该值很多钱。”
“从刚才起就有不少人找我出价了。”“也有商场的领导出面提出回购。”
“真的要送给我们？”我望向两位老夫妇。
“没关系，我们这岁数也不需要这些。”“看到你们就想起了我们以前，我和老伴也相当于青梅竹马的关系。”
“......”
我沉默一阵，站直身体向两位鞠躬。
“对不起，我撒谎了。我和这家伙不是什么青梅竹马，我们也不是恋人，她其实是我的妹妹。”
旁边，妹妹也跟着低头道歉。
“哦嚯嚯，这还真是......”“说谎的不只你们啊。”“够了，老头子，不用再说了。”
“东西给你们了，要拿去卖钱还是扔掉是你们的事，”老太声音舒缓，“我和老头去琢磨代金券怎么花了，不打搅你们年轻人。”
直到两人背影消失，我和妹妹都没说话。面对突如其来的好意，我一时无法整理心情。
难道他们两位......
我看着盒中彼此相扣的戒指。
总觉得，这不是该随便接下的东西。
是不是追上去还给他们更好？有些话，感觉现在不说清楚，可能一生都讲不清楚了。
可是——直到最后——就像舍不得一般，我还是没能迈出脚步。
“哥哥，记得你在第一轮比赛时候说的话吗？”
“哪一句？”
“你说我们在前前前世就相识了。”
“哦，”我恍惚地回道，“好像是说过。”
“我想告诉哥哥，”商场流淌的音乐消失，妹妹的吐息紧贴耳边，“我也是这么想的。”
气息未散，脸颊感受到柔软潮湿的触感。
我愣了许久，才意识到是被妹妹亲了。
艰难地扭动头，妹妹对我扬起左手。
“好看吗，哥哥？”
什么时候被拿走的？我一个激灵，“你知道戒指戴无名指的意思吗？”
妹妹对我吐出舌头。
“我才不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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